2008年11月30日 星期日

改變命運的下一個轉角:停車

 2008/11/30 post initially in PC Home


很難去定義這部電影,可以說這是部重回台灣近年新電影的傳統,將多條不同路線的人事物,揉合成一部長片的型式。但也可以視為另一種型式的電影,在同一個晚上,同時爆發的一連串故事,透過強烈的鏡頭語言 挑起觀眾的情緒起伏。但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,這部作品將過去經歷的、現在發生的、主角的主線故事、配角每一段的心路歷程,這些種種潛藏不為人知的內心故事,做了良好的串接。雖然是很多很多的故事拼湊,但不會有太過零碎的感覺,最後用影像和演技一決勝負。

我喜歡最後小馬寫給妮妮信中的一句話:沒有人能預知下一個改變命運的轉角何時到來,但不論如何都要持續向前走。用這句話來總結整部片也很洽當。事實上,導演用了很多的配角環繞在主角身邊,每個配角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;用了三段的併排停車,主導了整個劇情的推展,而每次的違規的發生,好像也有一段屬於它自己的無奈。當張震為了一而再,再而三的發

生而滿腔怒火同時,或許這當中正發生了一段重要到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,可能因此逼迫某些人下了某個決定,甚至會是一個社會事件的爆發。當然,最有可能的就只是因為一時的方便,而這樣的方便就影響了其他人的夜晚。而不幸的,這每一件事情,卻是活生生的發生在你我的左右。導演巧妙的把當中配角的名字或用匿稱,或用近似的名字,假設不是因為編劇想不出更好的名字,其實這樣的設計,更增加加了真實感,就好像小鎂、阿寶、土豆是在你我身旁一般。


沒有人能預知改變命運的轉角何時到來,但當來到的時候,又該如何面對它呢?我們或許不曾注意過周遭的人事物,一個在你家樓下的修容師,在命運轉角之前,可能是位黑道老大;一位被黑道追殺的失意客,可能也有更遠大的想法,只是命運轉角轉錯了方向。雖然命運的到來無法掌握,但方向盤仍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。把妮妮帶回家,雖然導演認為是家庭的危機,但更可能是個轉機,既然無法和自己的老婆親生出一個小孩,又何妨收養和自己意外相遇的孤兒呢?這次的停車又何嘗不是一次額外給予的機會呢?如果不是停車下來,怎麼會有這麼深刻的體會,對於蛋糕店的老闆娘的用心,雖然只是塊沒有精神的蛋糕。大陸來的妓女在前一次命運轉彎處,做了錯誤的選擇,現在又一次可以停車下來,做出不同的改變,是否會走向不同的結果?有些路或許比較顛頗,有時候停車可能被擋住,但顛頗的路面也可能是新的經驗與體驗,而有時候較長時間的停車,可能也有新的驚喜,就像是上帝放的長假一般。導演看似給予開放式的結局,甚至導演也不能說出往後預期的發展,不如就視為將張震的駕駛座讓給觀眾,讓我們開往屬於自己的未來。當然這是我自以為是的想法。


十一月推出了許多電影,但還是可以區分出每部電影的用心不同。這部電影的鏡頭語言是最吸引人,也最迷人之處。在希區考克時代,早早就告訴我們,引領觀眾進入情緒當中,除了故事,除了音樂,鏡頭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,只是有時候,可能是技術能力,也可能是想法不同。在動態運動狀況的捕捉,如蒙太奇手法般的局部特寫,在這部片中,沒有哭喊的情緒演出,但是卻讓觀眾不自覺陷入氣氛當中;沒有煽情的火辣情色畫面,可是卻可以感受到整個情慾的情緒被帶到最高點;只是短短的一段晃動鏡頭的追逐過程,張力顯現更勝過許多無謂的奔跑。配合故事的節奏,轉換不同的鏡頭拍攝,我又重新認識一部電影、一個片段,還有不同的鏡頭表現方式,而且可以呈現出更多不同的緊湊感、刺激感或是安定感。原先擔心會淪為影像技法的實驗場,但這更像是導演多年潛藏功力的發揮。音樂部分雖然很簡單,但不過份浮濫且洽到好處的使用,這就可以看出一部片的用心程度。


不可思議的是張震在這部戲的表現,竟然沒入圍金馬獎,這部或許真的可以視為他的代表作,這部戲中唯一的主角、唯一的靈魂。每一次情緒的抒發,都會牽動劇情、牽動節奏。或許一般的刻板印象多少也會左右客觀的評判吧。我也建議大家仔細注意每一個配角的表現,在他們各自的發揮空間中,分別都給予了這個角色各自的靈魂,也因為每個角色在故事中,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一段,深刻的演出,足以駕御的演技,讓每個不同的角色都是那麼的立體,也連帶在戲中吃重的新人曾珮瑜,大膽放開的演出,明顯比在天平上的馬爾濟斯更亮眼。一般電影或電視劇,習慣用新人,希望帶來新氣象。但專業的演出加上成功的選角,可以為片子加了許多的分數,這方面或許值得再思考。

另外一個不可思議的是,這是導演鍾孟宏的第一部劇情片,國片源源不絕的生命力,不只是一個個新生代的新銳導演,往往我們忽略了,這些長期在幕後默默沉潛練功的這一群人,也懷抱著各自的夢想,也開始以更為成熟的手法,試圖也怒將台灣電影拉出泥沼之外。當然這部電影,並不是淺白易近的雅俗作品,但確是值得走進電影院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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